第209章(2/2)

“你……”宿白不知他该说些什么。

烟雾弥漫整个房间，宿白在烟雾里静静坐着，活人不能在烟雾里久待，时间一到他就让付宗明回自己房间去睡了。

宿白无奈：“那你当年还那么重的手？我看他都不该给你送终，听说他亲手打了一副棺材给你，你也躺？”

板爷摆摆手：“我手总比见着他死好，你又不是不晓得……算了，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，我只盼着阿斫这半辈过得好。”他颇为得意地摇晃脑，“没了我，他一定能过得好的。”

“你也算瞧着我大的，可不晓得我见着你这么——”他伸手在与腰齐平的地方比划一，“我心里有多乐呵。我也看你大一回，扯平了不是。”

板爷会心一笑，走上前来：“这么多年，又听到有人叫我板凳了。”

板爷生于一个木匠家，姓张，家中行三，兄弟几个照桌、椅、板凳排列，还有人笑言，再生一个那可就得叫小扎了。可惜板爷还没见着有小扎，就遇上了荒年，家里养不起孩，就将板爷送给了路过家门的士。

，却被板爷住了。

“我跟我师父走的时候也还是个小不，想不到这么快……觉我师父走了都没多久，现在就又到了我。”

板爷一挥手打断了他：“别说多话。你在我心里，永远是我听话的二徒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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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还计较这些什么。你在山上可是我说一不敢二的，现在你这样我得检讨，是我这个师父没好。”板爷揶揄。

宿白忍了忍，没忍住：“你当我听不来是在占我便宜？”

琼姨起夜喝，余光瞥见一个浅的影在走廊里一晃而过，她心一惊，又立刻定了神，若无其事地回了房。

床上的人仰躺着，面容安详像是睡了，只是再没了起伏。

狄斫怔怔望着门，良久才有动作，他坐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好，只趿拉着布鞋小跑到板爷的房里。

忽然他察觉到烟雾中有一丝波动，迅速看向门。一个着衫的青年人走了来，面带笑容，清俊儒雅。

宿白愣了很久，才有了些前的事确然是真的的叹，他低声叫到：“板凳。”

“早年是清苦，一个人活得没劲。后来有了你和阿斫，才算咂么人味来。”板爷说起来，眉扬得的，“阿斫小小年纪就能挣钱养我哩！”

宿白也跟着笑起来，释然：“也好，你寿终正寝，是喜事。到时候请判官给你寻个好人家，再投生，可不要过那成日喝稀粥的清苦日了。”

“以后清明、中元少不得要拜的，先睡吧。”板爷语气淡淡的，说完转了门，再也没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