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养祸水 第92节(3/4)

你有什么想问的，只问吧。”

席泠噙着丝喜怒难辨的笑，拱了拱手，“敢问大人，为什么要帮我？小小一桩几十万的贪墨案，微不足一个席泠，能在北京引得皇上与阁相争，我想，必定是大人从中周旋的缘故。”

“你想案呈朝野，让那些在朝堂的人都知黎民之苦，怎么就知我何尝不想？”

说话间，林文收敛了笑意，不经意地凌厉起来，“还有，我曾对你说过，要提你为南京侍郎，这不是哄你的话。我如今要列阁，江南又是一朝的钱袋，南直隶是最要的地方，用别的人，皇上与我皆不放心。我冷拣选这几年，除了闻新舟，倒只有你堪用，这是皇上与我共同的意思。我自己的私心呢，也不妨告诉你，我初阁，到底势单力薄，得收拢些可用之人。正好，我看你不错，不陷囹圄还是居公堂，都不忘恤民心，这样的人，不会轻易被权利生死麻痹。”

席泠倒没料到得他如此重，一时意外。林文洋洋举着睨他一会，重又挂起角，“你以为我重你，是凭你那两三万银？席泠，我常任江南巡抚，见过几百几千的银，你那一，实在不够晃我的。”

闻言，席泠生两分惭愧，两三万银，确实不够买个南直隶侍郎之职。

“啧、我看你哪里都好，唯有一不好。”林文笑将他指一指，“就是有些年轻人的臆测习，总惯把人、把世间往最恶劣了想。你太清孤绝了，低着看人，这一恰是握权者的大忌。凡是方策，皆有优劣，人亦如是，为政者不能局限在自己心目中的好坏去看人论政。时事视人，方可纵观全局。皇上与我有意将你放去，就是想磨一磨你这过于清冷的脾。满打满算你也才二十五的年纪，这苦，不算什么。”

山野的风拂动着车帘，若隐若现的光斜在席泠中，如一泓金波，沉默地振。

林文拈着须，放了嗓音，“你不是有位妻？听说她寒微，大字不识？可你甘愿为她弃了侯门的好姻缘，我想，在你心中，一定觉得她很好。我望你有朝一日，用看她的光去看待世人，以待她之心，去待世人的优劣。”

席泠沉默了半日，怀里波涛汹汹翻，到来只拍一句：“多谢大人教诲。”

林文笑着摆摆袖，光倾注在中，满是过来人的淡泊与沧桑，却浮动着中年人的睿智与野心。

比及席泠车来，朝那扬尘车作了个揖。再抬首时，箫娘便一如整个人间，由车上跃然前。她飘曳的衣裙像一幅秀丽江山图迎面朝他拂过来，那枯败与盛开的，都是缀的颜，使整个人世丰满充盈。

太东，切地晒在席泠上，他的目光注视着箫娘以及她后的杳杳苍山。箫娘用扇遮在额上，笑嘻嘻地走到跟前，把两手背在后，有些俏地仰起脸，“你在这里站着，是在等我么？”

“可不？可不就是在等你嘛。”这一瞬间，席泠涤净心，开怀地面向她。光刺着他的，他不得不蹙着额心饧着，朝那来路上望去。目断，枯草荒芜，却是秋荣，“等你好久，来了好些人送我，又走了。总不见你，我还当你是在家打行李，要跟我一去呢。”

箫娘别别扭扭地搦一搦腰，脸上有些红霞浮动，“我原是这么打算的，可临了，想去也去不成了，只好你自己去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
她这个人固执起来八匹也拉不转，这回忽然换了心，席泠不由好奇，“为什么想去又去不成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