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养祸水 第92节(2/4)

门被阖拢了，箫娘躺在枕上，却迟迟阖不上。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，一会是苦尽甘来的兴，一会又聚散离别的忧虑。翻来覆去，只尘随去，总好过再无归期。

众人相互作揖，说来说去，都是些读书人间的临别赠言，不题也罢。片刻席泠反送几位登舆，好几辆车纷纷调折返，唯有一辆还在原，挂着靛青的帘，那帘被风拂动，看不清里坐的什么人。

席泠料想他总要来南京一趟，却不想是压后到今朝。这厢登舆钻去，小厮放帘，里是一片淡淡晦暗。席泠坐到侧面，托着手镣向他作揖，“罪员见过林大人。”

众人舆就见席泠并两个差役侯在杂草淹没的小路上，穿着玄青的袍，在秋艳，立得笔直，那一淡淡意气，仿佛不是去放服役，而是羽化登仙。

席泠默然拱手，又望向郑主事，噙着丝笑，“此番虽未牵连各位大人，到底也带累你们不少，席某心有愧疚，只等来日归来，再向各位大人赔礼。”

“晓得，这还用你嘱咐？你先躺着，这会大约还有些目眩呢，我去使人抓药。”晴芳揿她倒去，掖了掖被角，一径笑嘻嘻踅廊去。

柏仲托起他的手臂，袖挥洒，“嗳，不要说这些谢不谢的话，咱们共事这样久，不要讲这些虚礼。”说着，自顾自，“你放心，堤堰的工程，总不停就是了。”

反反复复折腾到月光满城，雨停了，洗净青空，一片繁星。秦淮河的笙笛迓鼓又隐隐拍过来，她可算是横心，不就是五年离散么？遇见席泠之前，她在浩瀚尘世间，不知只闯了几个五年，何惧再五年？

那蛇静悄悄爬走了，箫娘独坐半日，渐渐打起神来，去摊开包袱收拾席泠的衣裳。一件一件地折好了，又一件地一件抖来，再折去，再抖来……

“除了才智，我就瞧上了你这能忍辱负重的劲。”林文捋着须，渐渐欠，两个胳膊肘撑在膝上，像一蓄势待发的兽，“我此番要往北京去了，一是为万寿节，二是为列阁，在南京转河，特意来瞧瞧你。我在车看了会，倒是没看错，你今日，一改从前摧颓之，总算有了些变不的平坦之气。”

“嗳！”

跟着过去，挑开帘才看见，里坐的正是林文。那坐姿不大端正，斜斜地歪在车上，饧着睨席泠，“请席大人上来稍坐片刻。”

林文望一他腕上沉重的镣铐，调侃地笑了笑，“委屈么？”

柏仲与几位大人一并迎上去，席泠托着手镣与他们一一作揖。待此时再看这些人，席泠怀似萦纡了满腹的话，他又不善奉承，说难说，只是“多谢”二字。

不用想席泠便知他所指，澹然地将那坨铁铐转了转，“犯官有罪，甘愿受罚。”

可逝东，怎不叫人犯愁？她觉得发闷，床来将两窗打开。开到书案那一，就在席泠那张椅上坐着，苦一阵，手抚在肚上，又笑两声。

这屋里一阵，晴芳送人回来，打发了丫们，仍坐回床上瞧她。瞧着瞧着，两个人对目笑起来，她抬手将箫娘脸上泪黏的发丝细细拨开，“好了好了、都好了！”想起来，又嗔她一，“我说不能跟老爷到广州去吧？这会肚里有个孩儿，还怎经得住颠簸？就在家好好养着。”

这日倒怪，一个犯官，送行的却多。先是何盏匆匆来送，后又是柏仲领着应天府几位官员也了车赶来。

箫娘爬在床上，够着脑袋吩咐，“晴芳，你送老先生去，给谢钱！”

垂间，瞥见那蛇不知几时爬在窗台上，静静望着她。她也壮着胆望那蛇，笑了笑，“原来你是来给我报喜的？”

箫娘细想想，把肚捂着，垂目望一，“这会就是我想去，也去不成了。还是单替冷哥收拾些要的衣裳，给差役。噢，对，多使些银，他们一路走过去，只怕泠哥在路上吃苦！舍得些本钱，不至于路上了什么差池，他们不照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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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泠眺着静目，正疑惑，却见那赶车的小厮一径往跟前过来，“席大人，我们老爷有请。”

于是初九那日，箫娘晨起忙不迭装黛一番，换了茶的裙，绾的薄绡对襟褂，挽着轻帛，打扮得不见一丝悲愁。将席泠的几件衣裳又再清一番，装上两个二十两的锭，上车往城外送行。

再来瞧，再给换药方，可别胡吃东西。”

说着，林文端正了半，整拂袖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