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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(之三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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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此乃不凡!

司徒豫闻言先是微愣,会意过来后随即拍桌大笑:「月老,你这可真是……真是我肚里蛔虫!准得很!」

亦是风神洒脱,提顿分明……而这素书亦确实为她亲笔所写。」

「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。」月柏常先是斟了杯置久生凉的武夷大红袍,细啜后直畅然,这才復捋了捋如墨髭鬚,坦磊落:「你可还记着先前你来我府中时始终不远我半步那女娃儿?」

「哦?」后者抬首,眸稍纵即逝一缕锋芒,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。

「研磨时候的力虽能让墨跡浅有别,可自蘸墨始,方属关键。顺笔上墨,笔毫便得墨匀称;反之,如是蘸墨不均,则毫岔难行。笔之着墨三分,不得至毫弱无力也,否则笔画乾枯,行之不易;如是墨过甚,亦将使笔毫涨无力,无从运转自如。」

摊平那素简书,司徒豫示意月柏常瞧个两无妨,后者了然,兴致一起便真朝前概略扫过,不料却见鸞翔凤翥、鸿惊鹤奋,笔劲之飘逸瘦劲不在话

这一室敞然,本或图个小楼一夜听雨,愁思绵绵未止歇,此刻却让他俩意趣快,红尘纷扰把盏言笑间杯起杯落,便尽已后事,再不消半分烦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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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得这话,月柏常面顿凝,片刻后方不笑地字字句句缓慢:「……好说好说,司徒大侠可真是过于看重老朽了!」

同司徒豫一般见识,转了个念月柏常便打算着自个儿也该吐实,心忖早说晚说都不免一说,不若此时恰好。这念骤起,他便悠悠啟脣,「我说那,司徒老,你瞒我确实是你不对在先……可其实我亦没同你坦承全。」

待得笑意渐平,司徒豫逕自復拾了金镶筷箸便将案上三两珍饈大快朵颐,不待对那人反应得及,儼然是半亦没留予他吃嚐鲜的打算。凉凉将他此斯举动收曜眸底,月柏常倒是见怪不怪,仅是眉淡然地瞧着他不时覷向这方,分明心虚得

见对者没好气地拱手向他,孰料司徒豫不愧反乐,笑声更是极其朗朗宏亮,鹰啸惊人,啼破穹苍,只见他面上是三分快意,復有七分尽兴。俩人相半生有馀,诚将世事看透,更早早摸清对方脾,是以这字句珠璣,从来贵在心机计较毋须招、毋求多言,彼此便得一二。

一指于空挥摇不止,宛若蝶舞蹁蹮,司徒豫刚毅面庞上是喜,亦是骄傲之,「若说得利索些,乃指绪及心境得以左右其笔轻重、笔劲弱。便是自认定之人,如是气燥心浮,心志不专,比之同心合意、心凝神释者,二者行文之差,无需言明,昭然可见矣。」

月柏常不解抬眉,「那又如何了?」

月柏常乍看便不禁愣然暗,此刻才晓得司徒豫那毫无敛藏打算的得瑟快意缘何而起,直想此等书法之习熟鍊绝非一二日可成,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,苦功怕惟是门槛,日后数年勤勉扎牢了功夫方能成此

心里再对这久未谋面的女娃儿多添三分好,月柏常现底心清明不过,未等对方续言便乾脆地替他承了后话,「是以你想那ㄚ行文犹若从前,定是心若止地修着这家书,便以此断言她非是寻得意中人,仅是念骤起,想将这搁了近二十年的事儿给了结乾净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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