诱宦 第103节(3/4)

自殿后始终微躬着腰，上前两步，臂靠拂尘朝芷秋二人一指，“禀娘娘，陆瞻的夫人与其小妹特来给娘娘请安。”

两女赶忙捉裙伏地，“民妇袁芷秋（袁云禾），拜叩皇后娘娘千岁，恭请娘娘圣安！”

须臾，听见屏风后如丝如竹的一缕笑音，“起来吧，瞧你们这些婢给人家吓得，伏在地上直打颤儿。我讲了，她们是民间的姑娘，你们和善些，不知又在外说了多少规矩吓唬人。将屏风撤了，起来叫本瞧瞧生得什么模样。”

便有两个侍上来悄无声息地撤去屏风，始见皇后凤仪，生得圆圆的银盘脸，角两个梨涡轻缀，肤如凝脂，樱桃半，额上佩着凤冠，凤里衔着一颗红彤彤的宝石坠在额心，风华万千，气度不凡。

芷秋心：这才是人该有的样呢。不想那厢凤却吐，“啧啧啧，正是两个人胚，本自太妃始，就见过不少王孙贵女，诰命夫人，论相貌，你两个倒是一等一的挑。只是瘦了些。女人家，还该丰腴些的好，去，将厨房里新的两样心端来给姑娘们吃。”

说着，将落在芷秋面盘上，“你就是袁芷秋？”

唬得芷秋忙捉裙跪，“回禀娘娘，正是民妇。”

这皇后虽瞧着稚，却已有二十四五的年纪，说话颇为慈蔼，“哟，快搀起来，赐了坐，娘们儿们好说话，这样跪来跪去的，清净话儿都说不了几句。”

待二人坐后，又使了茶，自己在宝榻上也吃一盅，“芷秋姑娘别怕，想来是陆瞻在你跟前儿说我多凶多恶，才将你们吓得这样。只宽心，我是个和蔼的，往日诰命敕命们来请安，大家都是说说笑笑的。”

芷秋筹忖一圈儿，只垂着答：“陆瞻不敢，民妇更不敢亵渎娘娘。”

不想连着那太监总也跟着一笑起来，“娘娘您瞧，这嫁了人，还只‘陆瞻陆瞻’地叫着，怪外讲他两个比寻常夫妻还要好些，叫名字也不忌讳。”

一时辨不这话儿的意，芷秋心猛地敲起鼓来，又要捉裙跪，被上皇后拦住，“嗳，别老是跪呀跪的。别怕，说笑话儿呢，因陆瞻一直在皇上跟前服侍，本与他倒没少打照面，皇上又时常夸他，你怕什么呢？那年你们成亲，我使人赏了东西，你与本早有前缘在里，不过是相见晚些而已，故此不必拘束。”

虽如此说，可芷秋半不敢自傲，知都是陆瞻为皇上尽忠的功劳，仍旧克己尊礼地垂首，“娘娘德惠四海，福庇万民，民妇与夫得皇上与娘娘如此厚待，更加不敢懈怠。”

皇后端起茶盅，睫往稍稍一沉，一丝满意的松快，“那年苏州受灾，你们三个小小女，是如何想着筹捐灾民的？还筹集了一万多银，解了苏州燃眉之急。那日皇上瞧了账册，曾说‘天丈夫竟不及女儿’，我听了好是兴，真是为咱们女人家脸。”

芷秋端正板，微微往垂，落在她的裙角，未敢直视凤颜，“回禀娘娘，我与小妹不过乐籍，哪里想得到这些呢？是韩大人之妻谢氏昭柔，她自幼读书，懂得理，便倡导了一番。我与小妹都是穷苦，想想自己，便也想到灾民之苦。”

“你这是自谦，能以己苦思百姓之艰，见识倒远超京中这些闺阁贵女。可见贤愚在心，不在贵贱1，难怪陆瞻独独钟于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