诱宦 第98节(4/4)

大好。也无妨，个小妾还是凑合的，回我叫她来拜见你，认你，你们俩一伺候我。”

皓月当轩，千里寒光铺面而来，云禾呆怔半晌，心酸复心酸，酸成一片海将她淹没。

缓缓沉中，海面投来一束光，明灿灿的，像是银的光，晃得她神思倏地清明起来，睐目鄙夷，“就你那俸禄，还想讨小老婆？我看你是在梦。你瞧你这衣裳，还是从前我叫师傅给你裁的，走了这一年，既然讨小老婆，老丈人就没舍件衣裳与你穿？”

方文濡剔过笑来瞧她须臾，忽然一把将其搂在怀里，“瞧瞧，听见我要讨小老婆，连气也来不及生了。袁云禾，你跟我装样，嗯？你一颦一笑，我都知你在想什么，明明傻乎乎的，非觉着自己聪明得很。”

“谁傻乎乎的？！”云禾抡着拳在他膛一通砸，砸得他龇牙咧嘴一番，打得这样，一个却不松手，一个也不挣。

他将两臂渐渐收拢，几如收拢他广袤的天地，暂时遗忘了那些壮志凌云的抱负，满足得不能再满足地阖上，他想，此刻她就是他终的理想。

云禾不过假意推拒几，真真地将慢搁在他肩，在他膝上，在他膛，好像就免了人世的颠簸浪，而她不再是个任人宰割的低贱乐女，是被他捧在手上的稀世珍宝。

一想到自己也是个珍宝，云禾瑟瑟睫，抖许多泪，洇在他肩。她偏着脸安稳地停靠在他肩膀，望着他的脖，将难以启齿的话十分轻松地讲了来，“我跟沈从之睡过了，你在意吗？”

她觉到方文濡稍稍一滞的呼，某些本能之后，他转来温柔的笑脸，“你从前也跟好多客人睡过，他与他们，有什么不一样吗？”

云禾蹙额想一想，沈从之的五官面庞始终无法在她脑中聚起来，是散的、如烟的，像以往的每一个过客。

不像他，不分离多久，她始终记得他每一句话，每一寸笑脸。于是她扣方文濡的脖，摇摇，“没什么不一样，就是比别人有钱些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？”方文濡伸指端在她鼻尖上，骨都庄重起来，“云禾，我走了那么多路，一步一尺，每天就离你越来越远。可走得远了，我就想不起那些事，只想你，就单单是你，你好不好、有没有被人欺负、是不是闹着要消减斤两。我想明白了，你是乐倡伎也好，千金小也罢，你只是云禾，我的云禾。我们分别已经太久了，再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多余的人或事。”

云禾泪涔涔的杏像两月，闪烁着喜乐，伸手将他了浅浅胡茬的摸一摸，“你好像老了些，”说着，笑容里一丝苍凉，“我也好像老了。”

“那不是老，”方文濡垂抓住她的手，的一滴泪掉落在她脸上，“是尘埃落定，踏实了。”

她将脸埋在他膛里，渐渐地呜咽起来，越哭越凶，多少泪都向他的膛，多少聚散离合，都走不他这片浩瀚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