诱宦 第95节(3/4)

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你们有能耐就在这里杀了我，叫众人都瞧瞧看看你们就是这样为皇上当的差！”

满厅皆是竖耳倾听，一众倌人瞧闹似地将墙几人盯住。王钊杜三二人不敢妄动，只得撒了手观窦初。

这厢芷秋将袍扎在陆瞻腰上，挡在他前盯着窦初，“窦大人，我说个因由来叫这里的大人都评评理，你起先想娶我，我不嫁你，嫁给了陆大人，你心生嫉恨，趁着押送我夫君的差事一路上对他百般□□。您敢是忘了，当初您两次升官，都是我夫君在御前举荐，你公事公办倒也罢了，反倒恩将仇报？天怎么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？列位瞧瞧，中命官未受审讯就动刑，您动的是哪条律法上的刑？还是说皇上有旨意叫您动的刑？”

一席话讲得众人侧目，纷纷窃窥窦初，她还不足惜，又笑起来，“窦大人，实话告诉您，我今日放肆斗胆说了这个理，就不怕死，您要憋着什么主意想灭我的，那您尽来。”

窦初坐在案后，一只手攥得发白，忍无可忍地往案上一捶，牙里一字一字地往外磨，“袁芷秋！你不要信雌黄。”

恰逢桃良取了衣裳来，芷秋一行笑，一行为陆瞻穿上，“是不是信雌黄，皆在您一念间矣，我倒希望我是信雌黄，所以望您三思。”

将窦初气得怒经暴凸，列席见事有不对，纷纷起告辞。顷刻间厅堂空空如也，只留残羹剩酒与剑弩张的几人。

缄默中，窦初绕案而来，指端朝芷秋一，“原本让你们死太简单了，路途坎坷凶险，保不准就有意外，谁能查得来？可是我心有恻隐，一直容你们到现在，你反倒给脸不要脸！”

芷秋挑起，恨目里带着玉石俱焚的毅，“我给脸不要脸也不是这一两日了，你当初哄着我嫁给你，我不也没给你那个脸面吗？这么多日了，你敢杀早就杀了，这会装什么狠？窦大人，不是我说你，恶人你不够狠，好人你又不够善，不上不卡在中间，只有叫人利用的份。”

满厅灯里，陆瞻已穿好，又铐上了手撩，一劫后余生的怅然在他心底升起，抵达绵绵的云端上。他牵起芷秋的手轻轻一吻，对着窦初笑笑，“荆室一向快人快语，窦大人别见怪。该歇息了，明早不是要赶路？”

窦初静站片刻，朝王钊等人睇一个，几人便将陆瞻押解院。

不一时各自散开，芷秋与桃良回了放中，卸解钗环，泼了一乌发来，合衣倒。

架床脚旁就是一扇窗，此刻满爬月亮，闻听外风阵阵，翠树摇影，铜壶滴答滴答坠着，夜沉沉。芷秋辗转难眠，将床翻得咯吱咯吱响。

“姑娘，”异地他乡，桃良亦难睡着，索了床的灯，坐起来瞧她，“您怎么睡不着？是不是床板太了？”

芷秋抱膝而坐，帐上投一个大大的影将她抱拥。见她眉心与灯轻结，照明一半柔的廓，“我在想我方才是不是太冲动了？得罪了窦初，他哪里会给陆瞻好果吃？真是不应该说那些话，忍一忍就好呀！”

桃良讥诮的角斜挂起，抖抖被褥，“您打量没今晚这一遭他就能给姑爷好果吃？一路上咱们都瞧见了，饭不让好好吃，睡也不让好好睡，连小解也不让。今晚当着那么多人扒姑爷的衣裳，不就是存心让他难堪？姑爷什么病症您不知？倘或……”

“我晓得了！”芷秋骤然提眉，一帘的发垂到前，半掩她愤懑的，“窦初是故意的，不单单是为了羞辱陆瞻，是为了激他的病症，好叫他‘畏罪自戕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