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玻璃之外(2/2)

她语气轻到几乎是自言自语，像在说一句笑话，又像是刚刚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
「怕了吗？」

他握拳。

手术服、罩、无菌区、灯光从她洒来，她的动作冷静到像机。

这一句像是轻抚，也像是拐着弯的示威。

只是往前走，像什么都没留。

他不想再看到她的手握着刀。

他看过她密筹划的样、看过她望崩溃的样，却从没这样，看她在毫无波动的绪，准地撬开一个人的脑壳。

卫瑾微笑：「我怕你心不好。」

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脚步，角淡淡一勾，转看向凌昀晏，像是故意要戳破他的安稳，语气讽刺又轻柔：

还是有一天——当她发现他也不「纯粹」——她会像今天这样，上手术手，冷静地一刀一刀，把他从「多余的分」里剔除去？

手术室的门打开时，走廊已空。

卫瑾走上前，将她的风衣披上她肩膀。

随后径自走准备室，门关上前她的声音还悠悠落——

他怕她有一天，用同样的表对他说：

「别担心，我只动该动的位。」

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他看见这一面的。

他不怕死，但他怕那冷静。

她还会留来吗？

她的手还冰着，脚步却稳得像从未疲惫过。她一边走向，一边低着掌心的汗，像是要把那场密控后残留的官切掉。

她没有放开，也没有看回去。

她的手术刀划过颅骨的声音被屏蔽墙隔绝，但他的脑里却响得震耳聋。

他没问，也没说什么，只在她走无菌门之前，轻声补了一句：

他知自己的有异常，他知自己不是普通人。那些文件，那场比赛，那些写着M1101的代号、血变异指数、诱发剂反应数据……

她没说谢，也没拒绝。

当他不再是完整的人，而是某个被拆过、拼接过的改造。

她拉了拉风衣的领，指尖一顿，掐住的布料还带着淡淡的温。

那是她真正的温柔——但不属于活着的人。

伊轻轻看都没看他一，「谢了。」

她会怎么看他？

那不是，那是解剖。

她走诊所那刻，风刚好来。

卫瑾没接话，只侧帮她推开门。
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淡。

以。」此时卫瑾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。

「他昨天不是还说，不会放我走吗？」

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诊断台，静静望着那面玻璃里她的影。

他没在。

她从无菌区走来，摘罩的手指还带着意，抬望去，外只剩走廊尽一盏还没熄的灯。

「手稳一，这台刀要是问题，你的麻烦比我多。」

因为她习惯了「人」是可以切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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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起，离开那间诊室。

门自动关上，凌昀晏站在那面玻璃外，神沉了来。

他知他是样本。

光是想象那画面，他指节就绷，像是有人把他的骨架反锁住了。

卫瑾把械放，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她手腕——凌昀晏刚刚握过的位置。

她脚步顿了一，转：「怕我错？」

「躺好，我会让你不再痛。」

凌昀晏没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