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愿力(2/2)

横卧的神樱映帘，仍旧在同样的位置安静俯视山的市镇。枝上的樱几乎落尽，只馀最后一朵瘦小的悬在枝椏间的隙，在风中无助地打转，纤幼的柄彷彿随时也会被扭断。

「对，樱市常开的樱也是愿力造就的奇蹟。」

不是迟疑的问句，而是肯定的陈述句。樱跟屹立山的神樱一起跨越千年的岁月，既不是妖，也不是鬼，加上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，答案呼之。

樱??

面对叶大彻大悟的言，张着嘴老半天，最后只挤糊的二字：「很好。」

「那一天，你在前往樱之的路上遭遇伏撃。奄奄一息的你在无意识间向神樱许『不想死』的愿望，而樱回应了你，一气把仅馀的愿力全数释放，造成的时空歪曲形成时光倒的回圈，让你能死而復生。」

对于忘恩负义的人类，你会怨恨吗？对于奉献一切的自己，你会后悔吗？

叶顺着的视线看去，山的城市安静佇立。时近黄昏，万家灯火在灰暗的天提早亮起。炊烟冉冉，归心似箭的人们化作小如螻蚁的黑，走在蜿蜒的归家路上，千百年来营营役役，生生不息，这就是樱久以来守护的城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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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在什么？」

转千年，时间久得能让所有有形和无形之被彻底遗忘，曾经的信仰的中心——神樱也在被忘却的一隅垂垂老去。

「实现愿望的神樱??」

叶从袋拿两颗以透明玻璃纸包裹的糖果放到碟上，娓娓来：「之前跟樱一起来的时候，我说过次来时要给小神社翻修及奉上祭品。今次仓卒到来没能带上工，我能的只有略尽绵力。」

「嗯。」走到叶的旁，眺望山的景：「神樱并不是真的成神，只是在机缘巧合觉醒灵识的灵，在时间的河中见证人类无数的生离死别与恨仇。在缘起缘灭间，灵明白什么是、愿望，还有执着。」

也默默上前帮忙，徒手去的杂草，清扫灰尘与枯叶。在两人齐心合力，神社稍为变得整洁。

如果是现在的他，或许樱仍有一丝生机。

光，叶轻轻一笑：「死过后悔过，我只是明白到有些话语不说是不行的，有些行动不去履行是不行的，退缩逃避什么也保护不了。最可怕的是不是别的，而是未尽全力的饮恨与追悔莫及的遗憾，为了不再重蹈覆辙，我会尽量积极一，拼尽全力生存去。」

「那么力量耗尽的樱会怎么样？」

低沉的声线饱无能为力的痛心，握的拳微微颤抖：「这个善良的傻孩一脑儿拼命去成就别人，本没为自己作任何设想。过度力量的转化在他上留不可磨灭的伤痕，质也一天一天变差，直至有一天神樱不再能开满枝的樱，疏落的朵亦不再能引游人途跋涉的到访，盛极一时的神樱信仰也难逃逐渐式微的命运。」

叶在神樱前的小神社蹲，倒去祭品碟上的积，并掏手帕仔细拭。

百集的叶在心里轻唤。

闭祈祷后，叶伸手轻抚神樱的树，凝视那朵如风中残烛的樱：「樱他??就是这棵神樱吧。」

「人于许愿望时，灵魂会释放能量的波动，这就是所谓的『愿力』。憧憬、期盼、嚮往都是正面的能量，烈的念想甚至能创造奇蹟。乘愿而来的樱有着独特的天赋，除了能动用结缘的人的力量，亦能收集人类的愿力，再转化为实现愿望的力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