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回 保储君四皓与宴 留遗嘱高祖升遐(3/3)

绾计不得逞，悔惧并。蓦地里又来了汉使，宣召朝，绾怎敢遽赴？只好托言有病，未便应命。

汉使当然返报，祖尚不讨绾，又派辟侯审其及御史大夫赵尧，相偕燕，察视绾病虚实，仍复促绾朝。两使驰燕都，绾越加惊慌，仍诈称病卧床中，不能见，但留两使居客馆中。两使住了数日，未免焦烦，屡与燕臣说及，要至室问病。燕臣依言报绾，绾叹息：“从前异姓分封，共有七国，现在只存我及沙王两人，余皆灭亡。往年族诛韩信，烹醢彭越，均吕后计划。近闻主上抱病不起，政权均归诸吕后。吕后妇人，贼好杀，专戮异姓功臣，我若都，明明自去寻死，且待主上病愈，我方自去谢罪，或尚能保全命呢！”燕臣乃转告两使，虽未尝尽如绾言，却也略叙大意。赵尧还想与他解释，独审其听着语气，似有不满吕后的意思，心中委实难受，遂阻住赵尧言论，即与尧匆匆还报。审其袒护吕后，却有一段隐，试看文便知。

祖得两人复命，已是愤恨得很，旋又接到边吏报告，乃是燕臣张胜，仍为燕使，通好匈，并未有族诛等。祖不禁大怒：“卢绾果然造反了！”遂命樊哙率兵万人，往讨卢绾。哙受命即去。祖因绾亦谋反，格外气忿，一番盛怒，又致箭疮迸裂，血不止。好容易用药搽敷，将血止住，但疮痕未愈，痛终难忍，辗转榻中，不能成寐。自思讨布一役，本拟令太去，乃吕后从中谏阻，使我不得不行，临阵中箭，受伤甚重，这明明是吕后害我，岂不可恨？所以吕后太，来问疾，祖或向他痛骂一顿。吕后太，不堪受责，往往避不见面，免得时听骂声。适有侍臣与樊哙不协，趁着左右无人，向前谗：“樊哙为皇后妹夫，与吕后结为死党，闻他暗地设谋，将俟车宴驾后，引兵报怨，尽诛戚夫人，赵王如意等人，不可不防！”祖瞋目：“有这等事么？”侍臣说是千真万真，当由祖召陈平、周，临榻与语：“樊哙党同吕后，望我速死，可恨已极，今命汝两人乘驿前往，速斩哙首，不得有误！”两人闻命，面面相觑，不敢发言。祖顾陈平：“汝可将哙首取来，愈速愈妙！”又顾周：“汝可代哙为将，讨平燕地！”两人见祖盛怒，并且病重，未便为哙解免，只好唯唯退，整装起行。在途私议：“哙系主上故人，积功甚多，又是吕后妹夫，关系贵戚，今主上不知听信何人，命我等速去斩哙！我等此去，只好从权行事，宁可把哙拘归，请主上自行加诛罢。”这计议发自陈平，周亦极赞成，便即乘驿前往。两人尚未至哙军，那祖已经归天了。

祖一病数月，逐日加重，至十二年三月中，自知创重无救，不愿再行疗治，吕后却遍访良医，得了一有名医士，诊视，祖问疾可治否？医士却还称可治，祖谩骂：“我以布衣提三尺剑，取得天，今一病至此，岂非天命？命乃在天，就使扁鹊重生，也是无益，还想甚么痊愈呢！”说罢，顾令近侍取金五十斤赐与医士，令他退去，不使医治。医士无功得金，却发了一注小财。吕后亦无法相劝，只好罢了。祖待吕后退，便召集列侯群臣，一同，嘱使宰杀白，相率宣誓：“此后非刘氏不得封王，非有功不得封侯。如违此约，天共击之！”誓毕乃散，祖再寄谕陈平，令他由燕回来，不必报，速往荥，与婴同心驻守，免致各国乘丧为。布置已毕，再召吕后，嘱咐后事，吕后问：“陛百岁后，萧相国若死，何人可代？”祖：“莫若曹参。”吕后：“参年亦已将老，此后当属何人？”祖：“王陵可用。但陵稍愚直，不能独任，须用陈平为助。平智识有余，厚重不足，最好兼任周。朴实少文，但安刘氏，非不可，就用为太尉便了。”大约是阅历有得之谈。吕后还要再问后人，祖：“后事恐亦非汝所能知了。”吕后乃不复再言。又越数日，已是孟夏四月，祖在乐中，瞑目而崩。享年五十有三。自祖为汉王后，方才改元，五年称帝，又阅八年，总计得十有二年。称帝以五年为始，故合计只十二年。小有诗咏：

仗剑轻挥灭暴秦，功成垓壮图新。

如何功狗垂烹尽，后牝得主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