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2/2)

更早些，在圳，他向李怡诺移李善斌的遗。其中有件很奇怪的东西——一瓶几乎没用过的洗发香波。那个时候，李怡诺还没明白。她说，只有自己才会奢侈地用潘婷洗，包括爸爸在的全家其他人，从来用的都是更便宜的蜂牌。

“我的两个孩，他们太小了，家里除了债什么都没有，以后他们怎么办啊。我一个父亲，就这么扔他们走了吗？我一定一定，要为他们些什么的！”

这是他所知仅有的一宗不是因为恶而杀人的案件。

李怡诺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呢，那一刻，她在手上挤洗发，伸到鼻前地一气……她嗅到的，反而是爸爸的气息吧。

在写作时，我不得不去揣李善斌分尸时的心。为了不暴，为了保留亲自抚养孩的一线希望，他不得不如此理尸。那该多么痛苦呀。我尽我所能地想象了，写那段时我屡次停来呼，血涌上脑袋，往双和鼻腔里挤，我闭上睛又睁开睛，咧着嘴呈现不知所谓的奇怪表……可是，我有会到真实况的十分之一吗？

分别的时候，夜已降临。

他第一次在这场合见到如此多的玫瑰，一千朵，两千朵，还是三千朵？他清楚地受到了其间蕴藏的炽烈，那是在凋零前一瞬间的灿烂盛放，那是燃尽一切的光芒万丈，那是孩对于父亲的，也是父亲对于孩的。要是便宜的绢，那人造之不论染上怎样的红，都无法寄托这般心意吧。所以，如果能够拿得这样一笔给真的钱，也的确是值得的销呀。

大概是这辈的一次，老冯脑中忽有灵光闪过。

小记

谢我的太太赵若虹在本书写作中提供的帮助。

“孙洋待说，李善斌从他家里拿走了现金三十多万，外加两公斤的金条。比起一千万，这只是个很小的数字，孙洋当时让李善斌拿了，是想着隔天连本带利收回来。孙洋这人，如果自己豁去要这么一票，区区几十万当然满足不了，以己度人，他觉得李善斌的胃也一定很大，要一千万不奇怪。可他不知，对李善斌来说，这几十万已经足够多了。这个钱和金条包括字据，李善斌没有带在上，也不在酒店房间里，我们到最后都没有找到。”

告诉我这个案的朋友万安兄已经在警界二十年。有什么对你来说非常特殊的案吗，那天我问他。他想了一会儿，开始说这个故事。

正如开篇所说，这个案有一个真实的原型。

如果李善斌可以狠心，把前妻重新推回大街上拾荒者，那么他就不会成为凶手了。一个人无法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，却令得畔人来执刀。到底是什么让他了最终选择，切的又或是纯粹的善？万安兄不晓得，我也不晓得。总之应该是一正面的东西吧，然后，结悲凉的果。

“是啊，他为了什么？当时有同事提疑问，说以李善斌这样的格，警察既然找到了他，他不该逃跑的。那时候我们都以为，他是为了报仇。我问自己，如果我是李善斌呢？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想成他，我杀了人，我跑不掉的，这况，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呢，放不的是什么呢，有什么事是我非不可，在完之前绝对绝对不能被警察抓到的呢？然后我就明白了。”

“而且，”她摸摸还没完全的熊脑袋，“它现在有我的味了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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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。”

目送中，母女渐渐走远。冯小瑶抱着熊走在妈妈边，大熊的两只爪搭在她肩上，脑袋更一大截来。黑黢黢的光影间，倒像是肩膀上坐了一个孩。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冯小瑶抱着大熊对老冯说：“爸爸，我喜它呢，它好。”

崔影张大了嘴，她似乎知老冯在说什么，又没完全想清楚，然而她心底里最柔的一，被猛地锤了一。

是善。他最后没有把时灵仪赶回街上，了那样的事，是因为不忍心吧，这也是善。有烈的，才会有烈的恨，但是善呢，善叫他解脱一个人，善还会叫他去复仇吗？我想来想去，觉得心里这个扣，扣不上。”

老冯这样说着，却想起了追悼会上满堂的玫瑰。

谢万安兄，提供了如此珍贵的素材。

此外，真实案件中，反倒有一些过于巧合的事，我在小说中改掉了，因为会让人觉得“不真实”。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。

老冯说着的时候，眶微微起来。

“可不为了报仇，他是为了什么？”

老冯止不住地笑。

他想起了葬礼的时候，仪式行到最后，主持者对家属说，如果有什么品要一起烧掉，现在可以放棺木了。李怡诺便取一把剪刀，当场把发剪一截，双手捧着，轻轻置于爸爸的耳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