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晴天霹靂(2/2)

要他睜睜看著她的軀在電擊彈……他不到……

那一瞬間～他頭一次覺得他無比脆弱……

但～這裡是國……沒有那一雙溫的大掌，沒有與他一般寬闊的肩，也沒有那一雙單純包容的金睛～

「唰」的一聲，病床的簾被拉開，住院醫師喜上眉梢的臉現在前。

對方著罩，看不見臉孔，但眸……宛若兩汪不見底的黑潭～很是令人印象刻。

宛如晴天中的一霹靂，轟得他頭昏。

幽的黑盯著他，毫無自我介紹或回禮的打算—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睛～一片血紅……不像是睡眠不足的那種滿布血絲，而是像……狠狠大哭過一場那般……

黑的眸調回前蒼白的頰。

誰…誰會知小葵的名字？……誰會寫跟他一樣的註記方式……？！誰……看過……他的官捐贈卡……？

「雖然說是從日本送來，但如果立刻送手術室～時效一定還夠……」

他帶著疑慮與擔憂，迎上前，直直走向拎著箱的那名男—

然而，為她的兄長，他卻無法像往常一般冷靜地看著住院醫師們執行這些過程—

他看著自直昇機走來的兩人—一人穿著飛行員制服，而另一人……穿著隔離衣，手上提著印有『Biohazard』圖案的小箱……兩人皆是黑髮黑的亞洲人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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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以為是自其他州運來的心臟，現在看來……是從亞洲來？這樣的話，心臟不曉得還能不能使用……

就像昨晚，他知值班醫師們在替她急救……他也知～在這種緊急狀況之，與電擊都是必須的，所以……為她的醫師，他毫不考慮地同意了值班醫師的決定……

住院醫師推了推鏡，噙著微笑望著那病床上的蒼白少女，喃喃自語：

他難掩驚訝地揚揚眉。

只因他是她的哥哥，也是她的醫生……

「是的。」穿著隔離衣的男平板地說，同時自隔離衣袋中摸一張他無比熟的小卡……官捐贈卡～攤在他前—

前一，方才還在坐在病床旁的大男閃個就不見蹤影。

「病人的意願？」他脫問—不是照捐贈順位而來的心臟嗎？

他甩甩頭～不讓自己無止盡地胡思亂想去。

自他來國，他不只一次執起電話，想撥號給他，卻又每每作罷……

小葵……擅長握手術刀的長指輕輕地撫著那冰涼的臉龐……他祈禱著～奇蹟真能現……讓小葵接受換心手術～然後，他要帶著健康起來的小葵……回日本～

在『心臟』兩字的後方，歪歪扭扭的字跡註記著『for   川葵』。

就這麼一天一天地消瘦去……而他～被迫睜睜地目睹這整個過程—

螺旋翼運轉帶來強勁的氣，也讓他的黑髮與白袍隨之翻飛—黑與白形成強烈的對比，正恰似他本令人難以忽略的存在。

絕對…絕對……要回去找他……

所以，他選擇站在簾外～聽著心律監視刺耳地發心律不整的警告，聽著電擊充電與放電的尖銳嗶嗶聲，聽著住院醫師們吆喝著一支又一支的強心劑……

在不論白天或黑夜都亮著大燈的加護病房中，很難覺到時間的逝……他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病床旁，也不知過了多久……直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—

「你好，」他簡單頷個首當作打招呼。「我是這裡的心臟血外科醫師—敝姓川。」

他皺起眉。

「剛才官移植委員會打電話過來～有架直昇機，即將在我們醫院頂樓降落……」他了氣。「直昇機上載著剛取的心臟，是腦死病人的……」

而，那人答應了……會等他……他一直是這樣無條件地相信著～

他與那人……約定好的……

黑仍是冷冷地看著他，毫無生氣的。

通常能讓向來八風不動的醫師現這種表，絕對是無庸置疑的好消息。

低低的男中音透過罩悶悶地傳來：「依照病人的意願，我帶來捐贈給『川葵』小的心臟～取心臟的時間是……」他制式化地看了看錶。「四小時前。」

說了話又怎樣～比不上碰觸他的臉，擁抱他的軀，親吻那帶笑的……

「川醫師，好消息！」